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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先生去世，我除了微信上给黄黑蛮先生发了一段悼念的话以外，一时也不知该做什么。我很早就收集黄永玉的书，北京李辉也曾送过我一两种黄先生的签名本，北京三联的那套“永玉三记”1980年代我就一读再读，大大小小的版本前些年我见了就买。他晚年的长篇小说，我除了佩服和敬仰，也始终抱愧，因为一本没读过。我总是对自己说，等老爷子写完了我再从头到尾读吧。如今也不知他老人家写完了没有。上述种种，有什么好说的呢？

下午正要下班，同事忽然从微信发来一张照片，我一看，啊！是黄永玉先生和我们深圳媒体一帮人的合影。这可真是有图有真相：原来我也是和黄永玉先生吃过饭、照过相的人。

照片上还有李宁。我把照片发给他，他的反应和我一样：还有这照片？这都哪年的事啊？

都什么记性！

不过，可以确认，和黄先生的交往，仅此一次，之后再无机会拜见。看照片上的人，依稀想起是当时的深圳美术馆馆长王小明叫我去陪黄永玉先生吃饭的。去的是罗湖区的一个什么饭店。我还想起来，那天吃饭，王小明安排我坐在黄永玉身边陪他，我尴尬得很，实在不知道该和老爷子聊点什么。他对我的“设置”的话题似乎也统统没有兴趣。记得我说起了“黑画”事件，他才有兴致多说了几句，言谈间仍有些愤愤不平。总之，那次陪他老人家吃饭，是我“酒桌陪聊史”上最失败的一次。高山仰止！其实晚辈负责“仰止”就够了，聊天？头顶的都不是一片天，怎么聊？

那张图片究竟是哪年拍的？网上一搜，才知是2004年。原来，1991年，黄先生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旅居所到之处，时时画架前伫立，写生，创作，攒下不少作品，从未系统展出过。深圳美术馆于是办了一个“黄永玉八十艺展之特展——黄永玉的翡冷翠”，展出近100件作品，自2004年1月12日，展览到2月10日。

我去看过这个展览吗？也记不清了。我当时忙于征战各类版面与酒局，看展赏画一类的高尚事业我哪里顾得上。

照片后排站在我两旁的美女，黑短发的是杨青，当时的“文化广场”评论员，前几天还请我去光明图书馆讲了一次《红楼梦》。红黄长发的那位，只记得她笔名黑玛雅，当时也是集团媒体同事，多年不见，现在则不知人在何方了。

岁月就这样静静流过，黄永玉先生，一位神仙一流的人物，也流走了。

胡洪侠/文